第8章 冰冷的善
夜幕上泛着火光，耳边的轰鸣一直没有停息，听着非常吵闹。
伊诺掏掏耳朵，往身下看去，修女大姐正努力攀爬着。
其实本来是打算去城门的，结果发现居然从内部反锁了。
短短的干瞪眼一小会，两人决定越墙。
怕被炮台锁定，也没飞的能力。
所以只能原始的爬墙。
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近两千海拔，距离顶端也快不远了。
不过这个位置，说实话晚上的夜风还有点冷。
伊诺揉揉肩膀抖擞一下，打了个哈欠。
“修女大姐姐还需要多久才能上来呢？一直上面待着好冷啊。”
修女：“……”
狠狠把金属手指插进城墙，修女向上一点，然后仰望那个坐在刀鞘跷腿的身影，嘴角抽搐。
老娘在这里辛辛苦苦爬，你蹦跶两下上去还来说风凉话？
如果不是浮现系统没修好，呵呵……
修女面带井字微笑：“既然冷那你倒是下来和我一起爬啊，让我来暖和暖和你？”
“算了吧。”伊诺从刀鞘上站起，舒展懒腰。
“你以为我会和你想的那样靠近，然后被你锁喉勒死吗？”
顿了顿，伊诺看着她调侃道：“而且就你那没温度的身体我可受不了。”
“我——”修女张了张嘴。
“我先走一步！”
伊诺一个翻身顺便抽出卡墙的太刀，十几步跳跃间就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越过了最后三十米的距离抵达顶端。
甚至搞不懂为什么身为构造体的自己，居然还没一个人类小屁孩快。
她视野加载到极致，看得非常清楚，这小鬼没有用任何辅助性设备，就这么一路靠技巧一步一步跳上去的。
最多就是时不时用太刀卡住作为支撑点休息，顺便等自己。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教的，实力简直离谱得堪比构造体。
“……臭小鬼！”
憋了几秒，只能低骂一句继续努力。
伊诺单手撑起身体跳到墙上。
大致扫了眼四周，附近空空荡荡，在夜幕的金属地板反射光泽，远处还有个眼熟的大型装置。
熟悉是在模糊记忆里见过这种风格款式。
伊诺走进，手掌轻轻按在装置上抚摸：“这就是炮台基站吗？”
伊诺揣摩下巴：“没有炮口的地方，是因为还没展……”
“轰——！！”
身后突然爆破出火光，冲击波的风压下，伊诺的银白碎发在肆意飞舞。
伊诺平静侧过头，只能看见一个在高温作用下，空气扭曲的破碎大坑。
同时，身后吱吱咔咔的声音冒出。
伊诺回过头，注视正在折叠展开的炮台基座，慢慢后退几步。
当基座的动静完全结束后，外观已经成为了一座炮台。
并开始缓缓移动，把炮口对准一个方向，微调方位。
伊诺感觉有高能量反应在炮口汇聚，心里有股感觉在不断提醒自己离开。
但伊诺没在意，微微皱眉下关闭了这个感觉的提示。
“嗡嗡嗡……”
聚能完毕，随着一闪即逝的光辉，伊诺耳边隐隐传来一声不一样的轰鸣。
视野尽头，一座较高的大厦中间没了一半，正在缓缓倒塌。
又因为途中触碰倒其他高楼，形成连锁反应的大面积坍塌。
伊诺：“……”
或许是注意力终于来到城内，耳边的哭喊和炮火也更加清晰，又显得杂乱无章。
伊诺来到城墙边，俯视这座在黑夜下燃着火光的城市。
半响，才撇撇嘴：“啧，没有感染体进攻的战争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
伊诺没有回头，继续注视这片城市。
修女来到伊诺旁边站定，同样俯视着这座城市。
“这就是人类。”
伊诺听着不停的爆破，默不作声。
“当然，这个“人类”里面不包括你。”
撇了眼沉默的伊诺，修女抱起胸，目光平静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既然没有感染体潮来袭，那么大概率是内部出现混乱了。”
“要么是帮派斗争，要么是权利纷争……总之不管是哪一个，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修女转过身，懒得在看这片人性的拙劣。
这种情况，几年的迁移她已经见多了。
没有十次也有七八次的样子。
生态城市最开始建立时，部分人群野心泛滥，由此引发大大小小纷争。
大多都是资源分配问题。
看多了，其实也就那个样。
有时候修女回忆到这里，还会莫名想着——人类就是这样的伪劣，或许只有小孩子才是真正的一张白纸。
可惜就是被污染，成为了大人的影子。
胡思乱想中走了几步，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修女回过头，他还静静站在城墙边，凝视这片乱糟糟的局面。
“怎么了？”修女询问一句。
“所以说啊。”伊诺轻轻摇头。
“你的温度才是冷的。”
修女：？
“万物都有两面性，不能因为黑暗遍及，而忽视了头上的微光。”
伊诺沉呤片刻，突然回首，对着修女展露笑容。
“光芒伴随影子，影子需要光芒……”
“有好有坏，我认为生命是有价值的，劣根性也不是这样简单确定的。”
修女：“……”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见识一下人类“好”的一面？”伊诺朝修女伸出手心。
看着那只小手，修女沉默片刻，歪歪头。
“所以说……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救人？”
“咳。”
伊诺默不作声收回手：“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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