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长大了，也可以这么美吗？
它摇了摇头顶那簇目前正高兴得竖起来、迎风飘摇的灰色小呆毛，瞅着别鸟的火红冠羽，继续委屈巴巴地鸣叫道：“啾啾啾啾？”
——那我的头顶，也可以变得那么漂亮吗？
对面最年长、翅展最宽阔的大灰烬鸟，迈动长长的鸟腿，优雅地走了过来，屈膝，低下头来，用自己火红的冠羽，蹭了蹭小灰灰头顶的那簇呆毛。
大灰烬鸟蹭完了，抬起鸟头，转过鸟颈，回头向着同族鸣叫道：“啾啾啾啾！”
——它的气息真的是灰烬鸟，原来没被岩浆燃烧过的小灰烬鸟，长这样啊？
钟悠悠看它们用头顶的冠羽和呆毛互蹭，确认彼此的气息，感觉像是在用灰烬鸟特有的天线沟通似的。
那群好似火烧云的成年灰烬鸟们，纷纷围到了钟悠悠面前，挨个屈膝，低下鸟头，用冠羽去蹭卧在钟悠悠手心里的小灰灰。
蹭完了，一群鸟此起彼伏，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地互相沟通。
——它好小哦！竟然还有这么小的灰烬鸟！
——它好弱哦！火焰气息只有那么一点点！
鸟群中最小的、但体型也比钟悠悠还大好几圈的那只灰烬鸟，排在最后面，过来和小灰灰蹭头，蹭完了，回头鸣叫。
“啾啾……”它声音低了下去，但坚持说完了，“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它……它灰扑扑的，好丑哦！灰烬鸟有这么丑的吗？
闻言，小灰灰不弱声弱气了，它不再卧在钟悠悠手心里装鹌鹑了，愤而起飞，朝这只除它以外最小的灰烬鸟，张开红彤彤的鸟嘴，呼的一声，吐出来一口火。
对面一扇翅膀，噗的一声，就给它扇熄了，然后理直气壮地继续“啾啾啾啾”。
——看吧！又小，又丑，还很弱！
小灰灰气得在空中狂扇短短的小翅膀，还是那只最年长的灰烬鸟迈开长腿，走了回来，主持秩序。
它一翅膀扇在“口出恶言”的第二小灰烬鸟头上，另一只翅膀安抚地摸了摸小灰灰短短的小呆毛，一串沉稳的啾啾啾啾声鸣叫。
钟悠悠给易柏指着翻译道：“它说那只对小灰灰说话不客气的小灰烬鸟，才二百八十七岁，还没成年，不懂事。”
易柏想起现在正看家的小树人，说他七十八岁没成年是哥哥不是爷爷，不由笑道：“小灰灰要多久才成年啊？”
大灰烬鸟们一阵鸣叫。
钟悠悠咋舌，翻译道：“五百岁成年，三千岁寿命，天哪……”
她望向小灰灰，嘀咕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小鸟宝宝，和小树人，哪个先成年，哪个寿命更长啊？”
不过钟悠悠又想起一件事，好奇问成年大灰烬鸟道：“小灰灰是小鸟妹妹，还是小鸟弟弟啊？”
以前小灰灰说它是小鸟宝宝，钟悠悠还以为这是它在说它自己刚出生，年纪小呢。
谁料，领头的大灰烬鸟：“啾啾啾啾？”
它疑惑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两位一男一女的碳基人类，恍然大悟：“啾啾啾啾！”
钟悠悠：！！！
她仰头和易柏震惊地比划道：“小灰灰真的是小鸟宝宝！它说灰烬鸟和人类不一样，没有性别！”
最大的灰烬鸟继续一挥翅膀，指向漫天红云深处，那里好似熊熊烈火燃烧不尽，热浪滔天。
钟悠悠继续诧异地翻译道：“灰烬鸟的三千年寿命走到尽头时，它们自己会有感知，就会飞回秘境岩浆所在地。”
“灰烬鸟活着的时候，秘境岩浆不会伤害它们。灰烬鸟死亡之后，秘境岩浆才会吞噬尸骨，烧成灰烬。”
“新的小灰烬鸟将在灰烬中出生，飞入岩浆深处，燃烧脱胎换骨，之后浴火飞出繁衍之地，并带出一朵红云。”
小灰灰落回钟悠悠手心里，朝她“啾”了一声！
——就说人家是小鸟宝宝嘛！不是小鸟妹妹，也不是小鸟弟弟！
面对挺起小鸟胸脯很是骄傲自己没有性别的灰烬鸟宝宝，钟悠悠弯起眉眼笑了笑，她想了想，还是给了小灰灰反悔的机会。
她说：“你的灰烬鸟族群挺友善的，感觉待在秘境里也很自由快活，也不会孤独了，如果你不想契约进店，待在这里也可以的啊。”
之前小灰灰只见过她，只待过她的位面火锅店，那时候说要和她结契约，要留在她身边，兴许只是小灰灰从没见过家，从没见过同族。
那未知的想象，毕竟没有已知的陪伴亲切。
但是如果现在小灰灰想回归灰烬鸟族群了，她虽然很舍不得，也不会勉强的。
小灰灰在钟悠悠手心里转过身来，歪着脑袋卧着，气鼓鼓地，如果它有人类的嘴巴那么灵活，一定会学着把红彤彤的鸟嘴撅起来的。
“啾啾啾啾？”
——都说好了，为什么不要我？你才几十年，我有三千年！
“啾啾啾啾！”
——等我去岩浆里涅槃过，就又美丽又强大，才不只一颗星呢！
它扇动短短的小翅膀，比划了一下大灰烬鸟的翅展，激动道：“啾啾啾啾！”
——到时候就不用爪子抓你了！可以托着你到处飞了！
钟悠悠满足地笑起来，颠了颠手心里的小灰灰，答应道：“好呀！那等你涅槃完了还是契约你！”
之前她就问过系统了，店铺管家说，等她死亡了，她契约的所有员工，如果还活着，就会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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