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对半分了……
二十万，几乎就是乔敏一年的账面收入、也是乔敏和孙瑾敬这个家庭年收入上限的五分之一、更是与孙瑾敬悄悄从衣帽间保险柜里拿走的那张大额存单的价值一模一样。
孙瑾敬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家出二十万是吧？可以，我没意见。”
乔睿展现自信从容的笑容，站起来给姐姐、姐夫和父母鞠躬，昂首说：“谢谢大家支持。一会我就把欠条奉上。”
“哎呀，算了，我们不着急……”大姐夫廖一帆说。
“你让他写。”乔本木说道：“应该写的。”
乔睿快速将两张借条写好，递给两个姐姐，他说：“这么多年，谢谢大家的照顾。总算毕业了。从今往后，该是我承担责任的时候了。我知道我欠的债还很多，不是光靠还钱就能还得上的。生在这个家，我很幸运，我爱你们，爸、妈、姐姐、姐夫，我爱你们每个人。我会加油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一屋子乔姓人无一不感动，只有两个外姓女婿的神色百转千回，欲说还休。
这出大戏唱完，大家各回各屋。
孙瑾敬一如既往的话少，冷冷的表情里藏着一丝嘲弄的笑。整个家庭会议，除了那句手机里打出来的字，孙瑾敬就说了“二十万”那一句话。乔敏心里满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是过不去“二十万”这个梗了，她笃定孙瑾敬是话里有话地在嘲弄她。
“我弟这二十万是借的，他肯定会还的。”乔敏赶在孙瑾敬关灯前，急急忙忙补了这一句，她微微低头说：“乔睿从小到大说一不二，大家都知道。”
孙瑾敬“啪”一下把台灯给拧灭了，伴随着灯灭的声音而来的还有孙瑾敬的冷哼。
乔敏听得清清楚楚，她僵硬着身体瞄了一眼背过身躺下的孙瑾敬。
“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乔敏问。
“没，”孙瑾敬说：“该说的话，我上次都说了。你记性应该不差，迷糊的话就好好想想。”
乔敏微微脸红，她重复道：“我弟不一样，这个钱他会还的。”
孙瑾敬扭过身，眼睛在乔敏身上走了两道，他又背过身去，说道：“你真是穷怕了。”
这句话给了乔敏更大的刺激，她感觉到自己的天灵盖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战栗从头顶一路滑到脚底。
这些年，乔本木和侯霞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事麻烦过子女，唯有他们现在住的这处房子，是乔婕和乔敏出钱修建的。细数起来，这个房子是建在乔睿的宅基地上，本质上也不是两个老人的房子，而是弟弟乔睿的。
上一次修房子，乔敏出了十万块。这一次，乔睿结婚借二十万，算是她给到自家的第二笔大投入。
孙瑾敬没有拒绝，没有反对，甚至可以说他应允得很客气，但乔敏却觉得憋闷得厉害——这种开口要钱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乔敏想还是她挣得太少了，倘若她挣得比现在多一倍，腰杆子就会硬上不止十倍。
孙瑾敬很快睡去，乔敏却睡不着，她想：这事儿没完，父母年纪大了，花钱的日子还在后头，我的腰杆什么时候才能像孙瑾敬一样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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